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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医生与女病人的暧昧情事(连载小说)

一百零三
那天下午我与孕妇李慕儿去领证了,正宗的先上车后买票。
  办证的人事先已经托人打点好了。所以基本没废话,只是对我和李慕儿翻了翻白眼。然后两本鲜红的结婚证就到了我俩人手中。
  李慕儿在车里,把结婚证翻来覆去地观看,嘴里说: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家了。
  “你还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小孩了吧?”我笑嘻嘻地说。
  其实我心情也像窗外的阳光一样灿烂,这是我离婚后第一次喜笑颜开。娶妻生子,多么让人激动欣喜的大事啊。人逢喜事精神爽,一扫我这么些天的空虚和阴霾。
  李慕儿把头侧在我肩膀上,幸福之情溢于言表,并重重叹了口气,我晓得,这是梦想成真放松的叹气。
  “还有20多天就到预产期了。陈为,你说咱们儿子叫什么名字呢?”李慕儿扑闪着眼睛对我说。
  在我所见到的孕妇中,李慕儿无疑是最有风韵和可爱的孕妇。虽然女人在怀孕期间都变形或者浮肿,但李慕儿胖得恰到好处,惊鸿一瞥之下,皆有不俗的风情。我爱她,爱她的漂亮,爱她的温柔,爱她的可爱,包括爱她的小心计,小聪明。
  诚然,我心目中对吴小萍的残留的愧疚,已经如抽丝剥茧般慢慢消失。我认为,强烈自信地认为,美好的日子将要来临,不!它已经来了,我正享受着甜蜜家庭带来的愉悦。
  我母亲在领证后的第二天,自告奋勇地要来照顾李慕儿,在电话里的口气不容反驳,且情绪高涨,在她心目中,没有什么事比抱孙子更恢宏,更伟大。
  老年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,那次我通过医院的关系做B超知道李慕儿怀的是男孩,及时准确地把此信息传达给父母,我母亲在电话里竟然高兴得抽泣起来,这让我心里有种阴暗的想法,是不是和吴小萍离婚是正确的?起码迎合了中国古老的传统: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
  我不得不承认李慕儿很懂得照顾我母亲的情绪,也很懂得看我的眼色行事,她竟然不要保姆帮忙,大着肚子亲自把一个房间打扫了一下,并亲自铺好了床。通过这些生活的点滴,李慕儿在我心目中,又加了几分。
  我那次晚上睡觉时,竟然抱着她说了句肉麻到极点的话,我发誓,这话从来没对吴小萍说过,我说:老婆,你真是我的好老婆,天下没有比你再好的女人。
  陈医生,也就是本人离婚的消息在医院里已经传开了,许多人竟然来祝福我,祝福我新生活的开始,我们李主任得知我终于有个怀孕的老婆,他在走廊里拍了拍我的肩膀,意味深长地说:这事起初不雅观,但结果是丰富多彩的,一个字,值!
  我笑言:做领导说的话就是有水平,高屋建瓴,一针见血!
  杜燕特地到医院找到我,给了我一张银行卡,并神神秘秘地说: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,你们不是要生孩子了吗?还有,上次那事谢谢你啊。
  我毫不客气地就揣进衣兜,这是劳动所得,我毕竟帮她解决了难言之隐,她那个性病医治多亏了我介绍医生。
 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:以后不管和谁在一起,记得要让他戴套哦,裸奔的事咱不干。
  “你如果和我在一起,肯定不要你戴套。”杜燕笑盈盈挑逗地说,眼神里柔情骚动。
  其实我心怦怦跳了几下,由于李慕儿怀孕,这段时间我的个人生理需要没有得到愤怒的释放,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。但想到杜燕心怀鬼胎,还有她的性病,我艰难地把那颗怦怦跳的心摁进怀里。
  咽了口唾沫说:我不会再做那些事了,对慕儿要负责。结婚后,我不可能再做那事了。
  “喲,你还真转性了啊,变成模范男人了。”杜燕一脸的嘲讽。
  见我不理她的茬,她又凑过来说:知道吗,杨思思要自己单独干了!这下更发了!
  提起杨思思,其实我倒好久没见到她了,目前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,就是那根硕大无比,让我恐惧和自卑的自慰器。
  没想到她已经变成了先富起来的那拨人,都自己开公司做老板了。这社会,会充分利用自身优质资本的女人肯定会出人头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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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四
我反而长舒了口气,这种刁钻的丈母娘好在进去了,不然还真难过这一关。
  “您不也离过婚?”李慕儿哼了一声。“其实也就是来告诉你一声,你毕竟是我的母亲。”
  李妈妈意兴阑珊,她似乎一点都在乎与女儿在一起的宝贵时间,摇摇手说:事情说完了,那走吧。
  李慕儿用手扶着要站了起来,轻轻地对她母亲说:你保重。
  我对那个“狱中凤”说:再见。
  其实我期盼这一辈子都别见。这老太太绝对不是个善茬。
  她紧抿着嘴唇,毫无表情地看着我与李慕儿,没说一句话,扭头就被管教带走了,步履矫健,上身笔直。
  李慕儿直到出了劳教所,才开口说:陈为,你知道吗?她从来没有说句对不起我的话。
  我看着李慕儿落寞的面容,不晓得怎么安慰她。
  “以前我每次来,她都要问我继父的情况,在她心里,一直没有忘记这个男人,虽然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。”李慕儿恶狠狠地说,表情狰狞。我知道了,她最恨忘恩负义不负责任的男人,这条纲领将是我引以为戒的。
  我踌躇了半天,问:你恨你妈妈?
  “谈不上恨,反正不亲,小的时候基本都是我父亲陪我。”李慕儿顿了顿,又暧昧地说:其实她和我继父早就有关系了,我上学的时候看到的,但我一直没有告诉我父亲,因为我不想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,可是,他们最终还是离了。
  李慕儿讲这话的时候,我心里暗暗自得,瞧我的眼光多么锐利和准确,李妈妈还真是为爱豁得出去的人,反正不是贞洁烈女,另外我对李慕儿的“继父”有种神往,这是个脑子活泛的男人,骗财骗色,最后还能立马挥剑斩情丝,女人坐牢了,他就人间蒸发了。
  假使有一天我能碰到这位奇男子,我一定要讨教讨教他这些无耻绝情的经验是从何而来,太震撼了。
  本人没有向李慕儿吐露我的款款心曲,因为她极度鄙视,极度仇恨这位“继父大人”。如果知道我在暗暗崇拜他,那非把我掐死不可,上帝啊,原谅我是这么个世俗的男人。
  我那几天的任务就是陪着李慕儿去见她的朋友和亲戚,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不得不介绍,就是她姨妈,李慕儿整个高中和大学生活,基本依靠这位女人。
  出于礼节,我大包小包的买了N多礼品,或许在李慕儿心目中,她姨妈比她妈妈还富有亲情感。李慕儿对我的通情达理表示赞赏,拍拍我的脑袋说:真懂事!
  事实上,她对于姨妈那一家人真的是温馨无比,才进了门,就和她的姨妹贫了起来,且打打闹闹,疯疯癫癫。惹得姨妈轻轻地呵斥:都要生孩子的人了,还不知道轻重。
  其实,李慕儿大着肚子才进门的时候,让她姨妈一家子人大吃一惊,谁都没想到她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就怀了孕,而且要生了。姨妈的神情复杂,似乎如果是她的亲生女儿就要一巴掌抽过去,这让旁边的我非常惶恐。
  还好,姨妈只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,然后看看拎着礼品的我。中国有句古话,伸手不打送礼人,再加上本人的表象也非獐头鼠目龌龊之人,彬彬有礼的形态还是在我身上表露无疑。让外人觉得我就是一只小白羊,其实他们不知道我骨子里是只大灰狼。
  李慕儿的姨妈只是抱怨说怀孕了也不告诉她一声,好去照顾照顾。李慕儿对她说:有陈为伺候我就够了,他对我很好。
  我很欣赏李慕儿在外人面前总给我留足面子,把我标榜成模范丈夫,其实我们俩人都知道,她怀孕的前几个月,发生了多少惊心动魄的事情,她每天深夜孤独地睡在床上,想着睡在吴小萍旁边的我,不知道是何种滋味。
  姨妈没有过多盘问我,似乎并不关心我是不是个坏人。她挺信赖李慕儿的眼光,再加上我还有一份正经的工作,这让我身上的光环又多了一道。
  她们家很客气很周到地留我们吃了一顿放松并不拘谨的饭。席间,她姨妈问:慕儿,你妈知道了吗?
  “我去看过她了。”李慕儿用纸巾擦了一下嘴。
  她姨妈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,没有说任何一句话,但我察觉到她偷偷瞄了我一眼。我其实很坦然,摊上一个坐牢的巨贪丈母娘,也是人生不一样的体验。
  走的时候,她姨妈竟然给了李慕儿一个红包,说补补营养,俩人推推搡搡了半天,最后李慕儿只能收了下来。
  她姨妈送她出门时眼泪汪汪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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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五
“陈为,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一下?”李慕儿问我这句话的时候,已经是初冬了。
  在我们这个城市,初冬还看见有几只苍蝇在空旷的屋子里飞来飞去,但速度远不如夏天飞快,动作远不如夏天娴熟流畅。
  我瞅准一只飞得东倒西歪的苍蝇,挥手拍去,看到它躺在地板上嗡嗡地扭来扭去,我抬头对李慕儿说:时间安排听你的。
  李慕儿的肚子越来越大了,真的快生了。她笑意盈盈:是啊,难道还生了孩子再领证?人家都说怀孕时,不好领证,是吗?
  我扑哧地笑了起来:私闯民宅犯法吧,但现在不只是闯了,而且把你连根拔起强拆。所以,规矩是人定的,也就说是活的。
  我有办法来疏通这一层关系,多大点事啊。
  知道我害怕什么吗?就是举办酒席,婚庆酒席。我没试过与个孕妇手牵手在众目睽睽之下,迈上红地毯。老实说,这非常难堪,尤其是我这类二婚男人和一个小三,鬼才知道,下面的来宾会怎么窃窃私语呢。
  我不晓得李慕儿怎么思考这个异常艰难的问题,对于已婚的我,并不在乎这道形式,但对于未婚的李慕儿而言,披上婚纱,是每个女孩的人生大事与憧憬。
  更何况,我们还没有拍婚纱照呢!是啊,谁见到婚纱照上的新娘是大肚子的?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。
  虽然这些矛盾的想法在我心中左冲右突,但我想船到桥头自然直,爱咋咋的吧。
  李慕儿说那就后天下午抽空去办吧。
  我在离婚后没几天就即将变成别人的老公,这种角色的变换令我喘不过气。鬼使神差之际,我在第二天的下午3点竟然跑到了我的家,不,现在已经是吴小萍的家了。
  在小区门口的时候,我踌躇地不想进大门,但最后还是进去了。在楼下的时候,我犹豫不决地是否要上楼进家门。
  我暗想吴小萍应该把锁换了吧,因为这防盗门已经与我毫无瓜葛了。
  好奇探索的欲望占据了我的心灵,我脑子一热就掏出了钥匙,对准熟悉的锁孔,咯达一声,门竟然开了。
  我像做贼一样,四面看了看,心虚得很,这毕竟不是我家了,现在正宗属于私闯民宅。屋子里还是老样子,一切都没有改变,似我刚出门远行了一趟回来。那些熟悉的家具映入我眼帘,就像钉子一样拔不出来。
  我打开冰箱,吴小萍似乎食欲不错,竟然还烧了几个菜,其中也有我爱吃的糖醋排骨。我闻到那熟悉的味道,心里酸溜溜的,看来这辈子也只能和吴氏糖醋排骨永别了。
  很难想象自己是出于一种怎样的阴暗心理,在要和李慕儿领结婚证的头一天,还厚颜无耻地跑到前妻的屋子里,像条狗一样闻来闻去,像个小偷似的摸来摸去。难道是怀旧?难道是后悔?难道是祭奠?
  都TMD不是,就是脑子里进水了。
  吴小萍的房间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,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,很显然,她没有在离婚的阴影中沉迷下去,努力地在过她自信满满的生活。我反而心理有种卑微的失落感。别傻了,谁离开谁不是一样过啊,我轻轻地关上防盗门下了楼。
  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里面,我买了包芙蓉王烟,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消费了。明天,我就要和李慕儿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,又过上了正正经经的二人世界,家庭生活。
  在火红的夕阳下,我嘴上叼着根烟,看着小区门口初冬的桦树已经凋零成光秃秃了,那么孤单寂寥,风吹过,枝桠在疾风中肆无忌惮地摇晃。
  吴小萍,离开我这样的男人你会幸福到永远的。
  这是我心底真实的呼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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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六
不管如何,与我一亲芳泽的女性都在朝着康庄大道前进,腰包更丰满,身材更曼妙。但都与我无关,原因是本人将在新家庭中扮演好丈夫,好爸爸的光辉角色。该收收心了。
  可人间万物总有奇妙的瞬间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  我徜徉在将做爸爸的美妙心情中,对李慕儿呵护备至,说句实话,自从我离婚搬到李慕儿这来以后,我伺候她如同皇太后一样。上楼怕她累着,下楼怕她摔着。喝水怕她呛着,吃饭怕她噎着。总而言之,国宝大熊猫也就这样一个级别。
  唯一让李慕儿过意不去的就是:我这些天的欲望无从发泄。她毕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,自由她一套精益求精的办法。
  晚上睡觉的时候,她会眨巴着眼睛问:这些天憋得慌吧?
  “没什么,处男之前我还憋了20年呢!这才几天啊!”我无所谓地说。
  李慕儿把手探到我的胯下,用劲轻轻一捏:哼!这么些天一直硬梆梆的,顶得够呛吧。
  我夸张地说:这是生理正常反应,我吃不到肉,总得吧唧嘴吧。
  李慕儿笑嘻嘻地说:这样也证明你没去找外面的女人,否则也就硬不起来了。人家都说,女人怀孕的时候,老公最容易出轨。
  “我是那样的人吗?”我理直气壮地说,其实咱还真没有犯临时性错误,所以一点都不心虚。
  之所以没有犯常见错误,主要是离婚前后那段时间,日子十分难熬,思想负担很重,想不起来那些男女暧昧之事,人都说饱暖思**欲,其实,心事重的人,也想不到那些破事。就像三年自然灾害时,都TMD吃树皮了,谁TMD还像去****啊,你给我一个馒头,老婆都可以送给你睡。
  李慕儿在额头上一吻,说:这才是我的好老公,赶明儿生完孩子恢复了,得好好慰劳你一下。
  我搂住李慕儿:还真怀念你那风骚样儿。可没多长时间,你就怀孕了,搞得我都没吃饱!
  “看你难受这劲儿,我帮帮你吧。”李慕儿把手伸到我的睡裤里开始揉搓。
  我虽然对这个动作感觉有点突兀,但还是很享受李慕儿一双柔软的手带来的刺激和舒坦。下面的老二迅速地就支楞起来。李慕儿吃吃地笑着:火烫火烫的!
  我的手也不老实地轻抚着她的胸部,李慕儿把头埋在我胸口,说:别摸得太厉害,搞得我也想要。
  我闭着眼,随着李慕儿的双手上下起伏,李慕儿的手灵巧得似要把我推向云端,飘飘然然。其时,我还是第一次享受被女人用手伺候得**。以往都是我用手去感知女人,而让她们兴奋异常。
 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,似乎觉得别有一种风味,我很愿意把自己交给李慕儿,让她的手来掌控我的方向和激情。
  到了关键时刻,我明显地紧紧握住李慕儿的一只乳房,在李慕儿的低呼声中,我喷薄而出,水流湍急,多日没有释放这原始的欲望,感觉好像尿床了一样,那么多的精液在大腿之间流淌。李慕儿在我怀里脸色绯红,也在低低地**,她的手上全是我的液体,还在我下面揉来揉去,半眯着双眼,用嘴顶着我的脖子,并用舌头在我脖子上面舔来舔去,嘴里嘟哝着:陈为,我也难受。
  只要是男人,肯定会对这一幕十分难忘,怀里躺着心爱的女人,她风骚无比地想要你,但却由于种种客观原因,而不能得逞,这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是多么地活生活香。
  李慕儿就用这种超级手法解决了我的憋屈之苦,在后来的几天中,她用同样的手法,并加以改进,力求精益求精,让我身心都得到完美的释放。我说:咱都想和你的这双手结婚了。
  李慕儿生产的那天温度极低,天气贼冷。她对生孩子有些恐惧,轻度产前恐惧症。最后我们决定还是破腹产,时间定在下午两点。
  那天早晨我依稀觉得心里空荡荡,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得劲儿。在门诊大楼前面的停车场抽了会烟,在撕心裂肺的冷空气中吹了半天,才稍微缓过神,紧接着眼皮又开始跳。TMD,我到底是紧张呢,还是有什么不好的兆头,虽然我是医生,但自己不是一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,唯心思想还是残余的。
  终于熬到李慕儿进手术室,她在手术室门口有些紧张地拉住我的手,我鼓励地对她笑了笑:没事,很快就好,加油!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。
  虽然我也帮助别人动手术,但轮到自己在手术室门外焦虑地等待自己老婆生产,时间是尤其第难熬,我似乎都能听到时钟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。
  这时候,手机不知趣地突然响了,我烦躁地掏出手机准备掐掉,一看是吴小兵的电话,刹那间还是楞了一下,不由自主地就接通了。
  吴小兵对我的称呼让我大吃一惊和莫名其妙,他竟然还叫我为姐夫。
  “姐夫,不忙吧?”
  “不忙。有啥事?”
  吴小兵不慌不忙地说:有件事我姐不让我对你说,但我想来想去,还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。
“我姐怀孕了。”吴小兵在电话里慢悠悠地说。
  谁都无法体会我当时如撞见鬼的心情,这五个字说出来轻飘飘,晃悠悠,似乎不带一丝烟火气,但在我耳畔却似雷霆万钧,在我心里更是惊涛骇浪,电闪雷鸣。
  我就像被迎面一棍打闷了,头脑空白,眼冒金星。“跟你说话呢!听到了吗?”那边吴小兵不耐烦地说。
  “孩子是谁的?”我硬生生地挤出这一句话,并鬼鬼祟祟地向周围看了几眼,人多眼杂,我稍微一不注意,就能酿成新闻热点。
  后来回想我在惊慌失措中问的这句话,都觉得很滑稽和可怜。这孩子能是谁的啊,TMD能是谁的啊!
  吴小兵语音顿时提高八度,简直要用狂吼声把我撕成碎片:“孩子是你的呀!你脑子里有屎呀!”
  “你容我想想,容我想想,太突然了。”我像牙痛似的捂住半边脸。
  吴小兵说:快点想好,给我姐打个电话。
  “行,行。”我六神无主地梦呓着说。
  “姐夫,恭喜你呀!”吴小兵在撂电话前言辞恳切,真心实意地,发自肺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  我是在医院手术室走廊的尽头接的电话,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大窗户,正对着医院的一个小花园,在冬日暖阳下,许多病人和家属沐浴着阳光散步,神情悠闲。我阴沉着脸与和谐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  假使没有接到这个电话,我的心情也会和窗外的人们一样,悠闲自得,静等着做幸福的父亲,吴小萍,你TMD是不是早知道李慕儿生孩子,而故意这么来整我一下?但她犯不着这样骗我,她不会拿怀孕这种神圣经典的事情骗我,起码在吴小萍心中,怀孕是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事情。
  不得不承认医学技术真的发达,能让吴小萍老树发芽,枯木逢春,那神医不是盖的,如果换做没有离婚的我,肯定会送一匾给他,上书:华佗圣手,扁鹊重生。
  而现在,我只想在他鼻子上狠狠揍两拳,他娘的,您这时机把握得太好了。
  我筋疲力尽地靠在墙壁上,眼前不断晃动着两张脸,一张是李慕儿,一张是吴小萍,她们都笑吟吟地说:老公,我给你生了个儿子,你喜欢吗?
  前妻怀着我的孩子,现任老婆正在产房里生产,我这老公当得真是焦头烂额,没有最雷只有更雷。我既无法面对李慕儿,更无法面对吴小萍。
  “你怎么还在这里,赶紧到产房门口等孩子啊”。我妈兴致勃勃地来叫我。
  我真想对她说:妈,您今天真是太幸福了,以前一个没有,这一下子就来了俩孙子,您就可劲地乐吧。
  可是,打死也不能说啊。
  我在产妇门口,懵懵懂懂,像灌了一脑子浆糊,别人说什么我都没听到。直到护士把那浑身通红的小人递到我手中时,我才从飘渺中到了现实。
  “恭喜你,陈医生,是个8斤的大胖小子。”护士微笑地对我说。
  煞那间,我的心就像酥麻了一样,已然想不起任何事情了,意念全放在这新生的婴儿身上,他是那么柔弱,那么可爱。初为人父的巨大喜悦,冲击着我心底柔软的每一块角落,当真要热泪迸发了。
  李慕儿过后从产妇里被推了出来进了病房,她虚弱地躺在床上,看着身边的孩子,眼神里荡漾着母爱无限。
  我抓住她没有插针头的右手,用力握了握,她看了我一眼,嘴角露出一丝微笑,是欣慰的笑容。
  虽然同时我也想到了吴小萍怀孕的那事,但在李慕儿笑容中,我就被她全部吸引了过去。直到现在,我还认为,李慕儿的的确确为我付出巨大,结婚生子这么些关乎女人一生重要的事情,她都无怨无悔地为我做了。所以除了感激以外,我想把全部的爱意都倾注她和孩子身上去。
  我妈在旁边忙来忙去,并不忘做一些絮絮叨叨的评论:小为,孩子的嘴和你太像了,还有那鼻子,真是打着骨头连着筋啊。那眼睛就像慕儿,长大了肯定很漂亮。
  我笑着说:妈,您能不能歇会儿,她们娘儿俩刚从产妇里出来,要休息的。
  我妈笑嘻嘻地说:光顾着高兴了。
  但过了一会儿,她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,又对我说:隔壁病房里有个女的也刚生了个小孩,是个女儿,就是脸上有那么大一块胎记。
  我说有多大啊。
她用手做了个形状,说有这么大。感觉好像还不够大,她又重做了个形状,说有那么大!
  说隔壁人家的妈妈嘴里骂骂咧咧,生了个这么东西。
  我笑了起来:哪有这种婆婆哦。
  李慕儿也半眯着眼睛微笑,如果在平时,她会大声地笑出来,只是现在有刚刚缝合的伤口,事实上,她很享受这种家长里短的对话。
  其实,我真正下定决心要娶她的时候,也是那次她去我家表现出的安心和感动,证明她是想过日子的人。所以决心是情绪的一阵波动,是理智地权衡后得出来的结果。我清醒地权衡了半天后,决定结婚了。而顺理成章地有了自己的孩子。
  如果没有吴小萍肚子里面冒出的孩子,我敢保证我与李慕儿的人生之路肯定会和和美美,地久天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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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七
我看着李慕儿幸福满足的笑容,心里却是七上八下,如果她知道吴小萍竟然也怀上了孩子,非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不可!而且还会对我的人品严重鄙视,打入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。可她哪知道,我和吴小萍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,一不小心,天生就掉下一个粘豆包!
  虽然这个粘豆包曾经让我俩那么望眼欲穿,只是他在错误的时间猛然就从天而降,连个招呼都不打。
  我在万分无奈之下,偷偷摸摸地打了个电话给哥们阿雷,是在我儿子出生第二天的半夜打的电话。
  阿雷说陈为,你难道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吗?不知道我这会儿正忙着吗?
  “你就歇会儿,过一会儿再和你那些什么玲玲,琪琪,咪咪亲热。”我心急如焚地说。“告诉你一件事,我又要有个孩子了!”
  阿雷奇怪地说:李慕儿生的是双胞胎?!
  “不是,是吴小萍怀孕了。”我有气无力地说。
  阿雷沉默了有几秒钟,突然爆笑:恭喜恭喜!双喜临门啊!
  “喜你个头!怎么办?这事太玄乎了!”我气急败坏地说。
  阿雷劝道:这能有什么事?生下来呗!
  “放屁,有这么轻松吗?李慕儿知道怎么办?还有,我难道对吴小萍的孩子不要负责吗?那也是我的孩子。”我简直要欲哭无泪了。
  阿雷轻描淡写地说:陈为,这事一点都不难,我帮你出个主意,肯定行得通。
  如果阿雷在我面前,我肯定会感激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他总在我迷茫迷失方向的时候,给我指明道路,就像大海中的灯塔,夜空中的启明星,多么富有指导性!
  虽然阿雷有的时候出的是馊主意,但好歹也是主意!总比我一人冥思苦想要强,没听过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吗?必须要群策群力!
  “您说!快说!”我恨不得要下跪了。
  阿雷说:事到如今,肯定是要生下来的,况且也由不得你,是吧?先暂时别让李慕儿知道,等吴小萍把孩子生下来后,再进行定夺。陈为,没看到外面的大款都包小三生孩子吗?你现在是家里一儿子,外面一儿子,多么完美的组合!
  “去你娘的,吴小萍是小三吗?是我前妻!妈的,这TMD哪跟哪啊!原小三成老婆了,可前妻又成小三了!”我咬牙切齿地跺着脚。
  阿雷说:不是我明白,是世界变得太快!像我都好啊,夜夜做新郎,知道这会儿躺我房间里面的是干嘛的吗?空姐!嗨!你也别把空姐想得太清高,不是10年前的空姐了,现在的空姐也就是空中服务员,没什么了不起的。
  我冷笑着:你还变着花样玩啊,一会儿护士,一会儿学生妹,一会儿空姐,还有什么想玩的?
  “我想能不能整个女警,最好是女武警!”阿雷咂咂嘴。
  我说你有那能耐,我名字倒过来写!
  “行!咱赌5000块!来点彩头!”他到来劲了。
  我笑着说:咱不许弄虚作假,你到哪个澡堂子找个按摩女穿身警服来忽悠我,那我可不干!
  “陈为,我能做那么没技术含量的事吗?”阿雷很是不平。
  在阿雷的开导下,我基本确定了战略方向,先瞒住李慕儿,吴小萍那里生下来再说,到时再向李慕儿揭开谜底,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,她不接受事实也不行。
  她是个聪明人,我和吴小萍已经没什么了,我的一腔柔情都放在她身上,这辈子我和她白头偕老,永结同心。
  我准备第二天就去找吴小萍做个双边会谈,本人必须拿出高姿态,并且去探探她的口风,我的前妻她到底有何打算?吴小萍也不是盏省油的灯,阴起来城府也够深的。TMD,临离婚前强逼着我帮她播种,这下可好,终于有收成了。
  我怀疑她是不是早知道自己可以怀孕了?假使那样,她比李慕儿还李慕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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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九
那天下午我偷偷地跑到了妇幼保健医院,这是我离婚多日后第一次见吴小萍,造化真弄人,10年同床共枕的夫妻,离婚后就形同陌路人,人世间的感情难道真的是有缘无分吗?
  在拿药的窗口,我偷偷地瞄了几眼吴小萍,比我想象当中要好得多,没有一丝怨妇形象,乍一看还神采飞扬,红光满面,是不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?她终于遂了心愿?
  我佯装咳嗽了一下,轻叩窗口的玻璃。吴小萍正在聚精会神地玩电脑,听到响声把头抬了起来,我明显地看到她怔了一怔,又迅速地恢复了平时无动于衷的表情。
  我向她招招手,意思是叫她出来。她的两个同事都看到我了,对吴小萍面露笑意。她们这种中年妇女就是爱看热闹,特别爱看这种离婚夫妻重逢的镜头。
  吴小萍慢慢地站了起来,很随意地跑到外面,也不说话,就是深吸了口气。
  我尴尬地说:吴小兵都告诉我了。
  “告诉你什么?”吴小萍反问我。女人就是喜欢明知故问,不管是结了婚的女人,还是离了婚的女人。
  我弱弱地说:你怀孕的事。
  吴小萍把头扭到旁边,看着门诊大厅里面的人群,淡淡地说:和你有关系吗?
 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,就像一张粘度很高的胶带,一下子就把我的嘴牢牢封住,封得我哑口无言,没法应答。
  我在来她这里之前,设想了无数场景,基本都想好了对策和话术。唯独没想到她把我踢得老远,竟然说不关我鸟事。
  事实上肯定是关我的“鸟”事,没那只“鸟”,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吗。老子是风箱里的老鼠,两头受气。
  “吴小萍,你怎么这样啊。这是大事,所以我过来和你商量商量。”我虽然有点愤慨,但语气还是很和气。
  吴小萍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,看着我说:是怀孕了,真不关你事。不是你的孩子,是别人的。
  我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,吴小萍还能在短短两三个月中勾搭上一个男人,还能在短时间内中标,这需要多精确的枪法和岿然不动的靶子啊。
  所以我不可能相信,她不是那样的女人。
  “你就别说气话了,该我负的责任我肯定不会躲。”我额头上已经开始冒虚汗了。
  吴小萍手插在口袋里,慢步走到门外,找到角落里人少的地方停了下来。看来她要在安静的环境下与我进行正式磋商。
  她微微倚在墙上,慢条斯理地说:离婚后我自己有权利去找男人,所以这孩子真不是你的。
  我急得直跺脚,不知道吴小萍玩得哪一出,到底是何居心,俗话说知己知彼,百战百胜。可今天我没法知道她的一切动向,她把自己隐蔽得很好。关键问题是我要知道她到底在生孩子这件事上,有何目的和动作。
  而且她硬着头皮在撒谎,明明知道我不信,但就是义无反顾厚着脸皮扯淡。
  “行,孩子不是我的,那也就没我什么事了?”我冷笑着,不来招狠的,她是不会投降的。
  吴小萍脸上阴晴不定,说:我又没叫你来,当然没你什么事。
  我已经懒得很她磨牙花子了,恨恨地转过身就走。
  “别急呀,听说李慕儿刚给你生了个儿子?”吴小萍在我后面冷静地说。
 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,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?于是我转过身,心平气和地说:刚生两三天,你都知道啦?
  “咱们这圈子都这么小,还有什么打听不到?恭喜你,你终于如愿以偿了。”她嘴上说恭喜,但脸上一点喜悦之情也没有。
  我说谢谢,没事了吧?那我走了!
  吴小萍凑了过来,神秘地说:和你商量件事。
  有门了,看来做人不能太软弱,必须有张有弛,否则吴小萍怎么会甘心就范招供。
  我把耳朵竖了起来,做洗耳恭听状。她嘴角上翘,手上象征性做着动作:陈为,如果我肚子有这么的大了,你看,有这么大了,到时我去找李慕儿她会怎么想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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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一
吴小萍一脸的无辜,好像她去找李慕儿是应该的。
  我可是气得七窍生烟:“吴小萍,咱们有事说事,别把李慕儿扯进来行不行?”
  吴小萍轻叹了口气,说:你们很幸福啊。
  “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,今天我来就是想负起责任的。你肚子里的孩子流的也是我身上的血。”我苦口婆心地说。
  吴小萍哼哼两声冷笑,还往地下吐了口痰。
  “什么意思?你倒是说话呀?”我莫名其妙。
  吴小萍有手掸掸身上的灰尘,说:等孩子生下来懂事了,我就会对他说,你爸爸就是个忘恩负义,丧尽天良的贱男人。
  我深深地望着天空吸了口气,没想到吴小萍对我还是有如此大的怨恨,离婚那会儿不是都好合好散了?怎么怀上了孩子后,又变得深仇大恨起来。
  “小萍,咱们好歹夫妻一场,有什么事情不好商量呢?不都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吗?”我发扬着自己风格,不跟她一般见识。
  吴小萍说:陈为,你知道你做了件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,你让孩子一出生就没爸爸了。
  吴小萍说完后,眼泪就滴了下来。
  我是万口难辩,其实老子也没想在你身上播的种子能发芽,这完全就是比中彩票还玄乎的事情,怎么这会儿都怪到了我头上?!
  “吴小萍,这事谁都没想到哇。那你说现在怎么办?你说什么我都答应。”我下定决心,一定要让吴小萍幸福。
  吴小萍擦了擦眼泪,吸溜着鼻子说:真的?
  我斩钉截铁地猛点头:真的,只要你幸福快乐就行。
  “那你和我复婚吧。”吴小萍眼巴巴地看着我。
  我吓得差点摔一跟头,这个要求比世界和平还TMD难实现,我扶住墙壁,定了定神。
  咽了唾沫,艰难地说:除了这一条,其他都行。
  “我其他都不要,就这一条。”吴小萍跺了跺脚。
  我烦躁得恨不得要撞墙,低低地说:这不可能的,小萍。
  吴小萍扭身就走,并回头说:陈为,你去过你的好日子吧!我的事情不要你管!
  我想拉住她,但周围人比较多,我如果死皮赖脸地拉拉扯扯,别人肯定把我当成耍流氓的了。我只能在后面气急败坏地说:小萍,我过几天再来找你。
  谈判彻底告败,还憋了一肚子气。我坐在车里恨恨地砸了下方向盘,手被硌得生疼。
  这几天我们老李主任放了我“产假”,我是很有时间陪李慕儿渡过产后的几天时光,还得回医院陪她聊天说话,虽然心里矛盾纠结,但又必须装作满脸笑容,开心幸福。
  我怀疑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,我演戏的功夫是越来越好,在前妻和老婆间自如地扮演着不同的角色,且都惟妙惟肖,神色自若。内心虽有很大的情感冲突,在脸上都是波澜不惊。再这么下去,我都有做将军的潜质了,泰山压顶岿然不动,喜怒不形与色。
  李慕儿出院后在家里坐月子,她把心思都用在了小孩身上,夜里能醒好几次喂奶,无怨无悔,而且乐在其中,我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李慕儿这么母爱无限。
  那段日子是我最为怀念和温馨的记忆,假使时光重来,什么我都可以不要,唯一需要给我保留这段记忆。我尝到了天伦之乐。
  心里忐忑不安的是有一颗定时炸弹没有解除危险,日子表面看起来平淡不惊,但内里是暗流涌动,我下定决心,处心积虑地要在吴小萍这个定时炸弹没有爆炸前,去把这个炸弹给拆了。
  世间万物总是轮回更替,想想李慕儿曾经是我和吴小萍婚姻中的定时炸弹,可短短几个月后,吴小萍却成了我与李慕儿婚姻质变的定时炸弹,真是报应不爽啊。我有种不祥的预感,吴小萍这个炸弹如果爆炸,我们仨人都会炸得血肉模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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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一十一
由于心理压力过大,魂不守舍,我差点在手术过程中犯错误,幸好有人提醒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出来后,我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,还是感觉到心悸。
  我算是一个胆小懦弱之人了,就这点事情就能整得我焦头烂额,假使哪天我触犯法律,被网上通缉,估计没过3天就投案自首了。
  遥想解放前那些潜伏的地下党员,或者是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,他们的综合素质和承受能力是那么的高人一等。所以他们能上党史,而我们只能活得像一泡屎。
  李慕儿冰雪聪明得紧,几天后她就对我说:陈为,你这几天怎么心事重重?
  “没有啊,你多心了吧。”我故作轻松。
  李慕儿指着我额头说:老皱眉头,还没心事?
  我说谁皱眉头啦?又没国家大事操心。
  李慕儿轻声细语地说: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,你如果有什么过不去的坎,可以和我商量商量,别一个人闷在心里。
  我恨不得要伏在她怀里痛哭一场,太TMD感动了。这话如此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。而我只会善解人衣。
  但这事能和她商量吗?可以和天下所有人商量,都不能和她商量,无疑于自投罗网。李慕儿外柔内刚,特别在感情问题上,容易冲动不顾后果,连跳楼都敢进行,其他还有什么事不能干得出来?
  忐忑不安的情绪搞得我心里像长了草一样,剪不断理还乱。我又一次来到吴小萍的单位,准备安抚她,目的就是你这孩子可以生下来,只要别让李慕儿知道,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做。
  吴小萍在药房里面看到我后,竟然像不认识我一样,搞到我像个傻B一样站在外面,我只好打她电话,但吴小萍装作没感觉。她是知道我此行目的,故意冷落我,而达成她的小计谋。
  我只能到门外发了条短信给了她:小萍,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谈谈。
  左等右等没收到她的短信,我站在医院门诊大楼门口探头探脑,就像那时和吴小萍恋爱时期一样,我有空就来接她下班去吃晚饭,当然了,仅限于小面馆或者大排档。当年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世俗的中年男人,看上去金玉其外,其实内心已经败絮其内。
  那时吴小萍有个年纪大点同事,曾经非常不看好我与吴小萍的感情历程,她对吴小萍说,你男朋友两只眼睛看人像狼一样,滴溜乱转,这种男人特别花心,不可靠。
  吴小萍那时是个小姑娘,还傻乎乎地问:为什么啊?
  “因为我前老公就这样子!”她的同事说。
  当时吴小萍笑着和我分析这席话,我们都一笑而过,觉得她的同事非常有意思,俗话说宁拆一座庙,不毁一桩婚。她这是不通世故啊。
  时至今日,我想吴小萍应该会记起那条预言了,事实胜于雄辩,我的确是个不靠谱的男人。但我一直认为,本人的眼睛从来不滴溜乱转,也不像狼一样,顶多像狼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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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一十一
由于心理压力过大,魂不守舍,我差点在手术过程中犯错误,幸好有人提醒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出来后,我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,还是感觉到心悸。
  我算是一个胆小懦弱之人了,就这点事情就能整得我焦头烂额,假使哪天我触犯法律,被网上通缉,估计没过3天就投案自首了。
  遥想解放前那些潜伏的地下党员,或者是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,他们的综合素质和承受能力是那么的高人一等。所以他们能上党史,而我们只能活得像一泡屎。
  李慕儿冰雪聪明得紧,几天后她就对我说:陈为,你这几天怎么心事重重?
  “没有啊,你多心了吧。”我故作轻松。
  李慕儿指着我额头说:老皱眉头,还没心事?
  我说谁皱眉头啦?又没国家大事操心。
  李慕儿轻声细语地说: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,你如果有什么过不去的坎,可以和我商量商量,别一个人闷在心里。
  我恨不得要伏在她怀里痛哭一场,太TMD感动了。这话如此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。而我只会善解人衣。
  但这事能和她商量吗?可以和天下所有人商量,都不能和她商量,无疑于自投罗网。李慕儿外柔内刚,特别在感情问题上,容易冲动不顾后果,连跳楼都敢进行,其他还有什么事不能干得出来?
  忐忑不安的情绪搞得我心里像长了草一样,剪不断理还乱。我又一次来到吴小萍的单位,准备安抚她,目的就是你这孩子可以生下来,只要别让李慕儿知道,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做。
  吴小萍在药房里面看到我后,竟然像不认识我一样,搞到我像个傻B一样站在外面,我只好打她电话,但吴小萍装作没感觉。她是知道我此行目的,故意冷落我,而达成她的小计谋。
  我只能到门外发了条短信给了她:小萍,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谈谈。
  左等右等没收到她的短信,我站在医院门诊大楼门口探头探脑,就像那时和吴小萍恋爱时期一样,我有空就来接她下班去吃晚饭,当然了,仅限于小面馆或者大排档。当年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世俗的中年男人,看上去金玉其外,其实内心已经败絮其内。
  那时吴小萍有个年纪大点同事,曾经非常不看好我与吴小萍的感情历程,她对吴小萍说,你男朋友两只眼睛看人像狼一样,滴溜乱转,这种男人特别花心,不可靠。
  吴小萍那时是个小姑娘,还傻乎乎地问:为什么啊?
  “因为我前老公就这样子!”她的同事说。
  当时吴小萍笑着和我分析这席话,我们都一笑而过,觉得她的同事非常有意思,俗话说宁拆一座庙,不毁一桩婚。她这是不通世故啊。
  时至今日,我想吴小萍应该会记起那条预言了,事实胜于雄辩,我的确是个不靠谱的男人。但我一直认为,本人的眼睛从来不滴溜乱转,也不像狼一样,顶多像狼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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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算是一个胆小懦弱之人了,就这点事情就能整得我焦头烂额,假使哪天我触犯法律,被网上通缉,估计没过3天就投案自首了。
  遥想解放前那些潜伏的地下党员,或者是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,他们的综合素质和承受能力是那么的高人一等。所以他们能上党史,而我们只能活得像一泡屎。
  李慕儿冰雪聪明得紧,几天后她就对我说:陈为,你这几天怎么心事重重?
  “没有啊,你多心了吧。”我故作轻松。
  李慕儿指着我额头说:老皱眉头,还没心事?
  我说谁皱眉头啦?又没国家大事操心。
  李慕儿轻声细语地说: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,你如果有什么过不去的坎,可以和我商量商量,别一个人闷在心里。
  我恨不得要伏在她怀里痛哭一场,太TMD感动了。这话如此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。而我只会善解人衣。
  但这事能和她商量吗?可以和天下所有人商量,都不能和她商量,无疑于自投罗网。李慕儿外柔内刚,特别在感情问题上,容易冲动不顾后果,连跳楼都敢进行,其他还有什么事不能干得出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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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吴小萍在药房里面看到我后,竟然像不认识我一样,搞到我像个傻B一样站在外面,我只好打她电话,但吴小萍装作没感觉。她是知道我此行目的,故意冷落我,而达成她的小计谋。
  我只能到门外发了条短信给了她:小萍,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谈谈。
  左等右等没收到她的短信,我站在医院门诊大楼门口探头探脑,就像那时和吴小萍恋爱时期一样,我有空就来接她下班去吃晚饭,当然了,仅限于小面馆或者大排档。当年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世俗的中年男人,看上去金玉其外,其实内心已经败絮其内。
  那时吴小萍有个年纪大点同事,曾经非常不看好我与吴小萍的感情历程,她对吴小萍说,你男朋友两只眼睛看人像狼一样,滴溜乱转,这种男人特别花心,不可靠。
  吴小萍那时是个小姑娘,还傻乎乎地问:为什么啊?
  “因为我前老公就这样子!”她的同事说。
  当时吴小萍笑着和我分析这席话,我们都一笑而过,觉得她的同事非常有意思,俗话说宁拆一座庙,不毁一桩婚。她这是不通世故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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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遥想解放前那些潜伏的地下党员,或者是打入我军内部的特务,他们的综合素质和承受能力是那么的高人一等。所以他们能上党史,而我们只能活得像一泡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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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李慕儿指着我额头说:老皱眉头,还没心事?
  我说谁皱眉头啦?又没国家大事操心。
  李慕儿轻声细语地说: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,你如果有什么过不去的坎,可以和我商量商量,别一个人闷在心里。
  我恨不得要伏在她怀里痛哭一场,太TMD感动了。这话如此温柔体贴,善解人意。而我只会善解人衣。
  但这事能和她商量吗?可以和天下所有人商量,都不能和她商量,无疑于自投罗网。李慕儿外柔内刚,特别在感情问题上,容易冲动不顾后果,连跳楼都敢进行,其他还有什么事不能干得出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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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左等右等没收到她的短信,我站在医院门诊大楼门口探头探脑,就像那时和吴小萍恋爱时期一样,我有空就来接她下班去吃晚饭,当然了,仅限于小面馆或者大排档。当年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世俗的中年男人,看上去金玉其外,其实内心已经败絮其内。
  那时吴小萍有个年纪大点同事,曾经非常不看好我与吴小萍的感情历程,她对吴小萍说,你男朋友两只眼睛看人像狼一样,滴溜乱转,这种男人特别花心,不可靠。
  吴小萍那时是个小姑娘,还傻乎乎地问:为什么啊?
  “因为我前老公就这样子!”她的同事说。
  当时吴小萍笑着和我分析这席话,我们都一笑而过,觉得她的同事非常有意思,俗话说宁拆一座庙,不毁一桩婚。她这是不通世故啊。
  时至今日,我想吴小萍应该会记起那条预言了,事实胜于雄辩,我的确是个不靠谱的男人。但我一直认为,本人的眼睛从来不滴溜乱转,也不像狼一样,顶多像狼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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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一十二
在我望眼欲穿之际,吴小萍给我发了条短信,言简意赅,干净洒脱:我没空!
  我气得恨不得要把手机给砸了,想想还是算了,砸坏了还得换新手机。如今有了俩小孩,花钱的日子来临了,要省着点。
  可是非得和吴小萍达成一定的共识,不然我整个生活都要被她打乱,饭吃不下,觉睡不好,对身心是极大的摧残。我终于明白吴小萍的狼子野心了,她用这种方法来故意折磨我、恶心我,这比踢我两下,咬我两下更为凶残,更令人发指。
  我把手中的烟蒂一扔,用脚踩了几下,决定今天晚上亲自到吴小萍家登门拜访,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!
  自从上次一个人到“老家”偷偷地观摩了吴小萍的婚后生活,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不请自入过,毕竟私闯民宅是“犯法”的。
  我是6点钟的时候到了吴小萍家的楼下,看到阳台上面的灯光亮着,知道她已经在家了。我没有敲门,因为怕她知道是我的话,拒绝入内,那我就白来了。
  我掏出钥匙插进了锁孔,用力一拧,心里大松一口气,门锁还是没换,我很方便地就进去了。我根本就没蹑手蹑脚的,大大方方地把门砰地关上。
 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,听到吴小萍说:是陈为吧!
  吴小萍现在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,没见面就知道是我进门了,我站在房门口说:小萍你现在越来越长本事了啊?
  “知道你白天不死心,肯定会找上门的,但没想到你会这么快,这栋房子的钥匙除了我,也就你有了,所以一听到门响,就知道是你。”吴小萍双手抱胸,淡定地看着我。
  我被吴小萍猜中了心事,只能手插在口袋里走了进去,并咳嗽两声掩饰。
  吴小萍不动声色地说:该把钥匙还给我了吧,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。
  “怎么没关系,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!”我声音提高八度。
  吴小萍坐到床边上:可惜咱们已经离婚了。
  “不管离不离婚,事实上我是孩子的爸爸。”我说。
  吴小萍说:陈为你现在是不是特怕我把孩子生下来啊。
  “绝对没有,他也是我的孩子,我怎么可能有这个想法呢?”我连忙摇手,其实我怕的是李慕儿知道这件事。
  吴小萍露出一丝浅笑:那你这么急吼吼地找了我两次,还是怕李慕儿知道这件事吧?
  我叹了口气,也坐到床边,无精打采地说:是的,你明察秋毫,找你就是为了这事。咱们能好好谈谈吗?
  吴小萍看了我一眼,起身走到客厅,我像只哈巴狗一样也摇头摆尾地跟了过去,吴小萍拿起桌上的小刀要削苹果,被我连忙抢了过来,我讨好地说:我来帮你。
  “好多年没见你这么勤劳主动啦。”吴小萍一脸的嘲讽。
  我羞惭地说:以前我照顾你不周,现在你怀孕了,理应我多照顾你。
  “陈为,假使我不是怀的你的孩子,你会这么积极主动吗?所以啊,说话就别虚伪了。”吴小萍一脸的不屑。
  这话是真理,如果不是我的孩子,那关我屁事?!我早TMD回家伺候李慕儿坐月子了。
  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吴小萍,说:别怄气了,我只求你一件事。
  吴小萍咬了一口苹果,说这次苹果买得真好,嘎嘣脆。
  我忍气吞声重复说:求你一件事,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。
  “说说看。”吴小萍眼睛一翻。
  我小声地说:别让李慕儿知道。
  “纸是包不住火的,陈为。”吴小萍不屑地说。
  我说等孩子生下后,再说不迟,能瞒多久就多久。
  吴小萍吃吃地笑着:瞧你这点出息,但我想问,对我有啥好处?
  我磕磕绊绊地说:什么都行,只要你别说复婚这事。
  吴小萍又咬了一口苹果,慢慢地嚼着,看着我说:好吧,那今天你别回去,先在我家住一晚再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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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一十三
我迟疑了一下,心里想吴小萍这招真绝啊,摆明了就是让我难做人。
  吴小萍说: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,那咱们后面的事情怎么谈?
  我一咬牙,顿了下脚说:行,没问题。
  吴小萍嘿嘿一乐,说:还不得打电话请假?
  我悻悻地说:这是我的事情,不要你管。
  吴小萍也不生气,她只是打开冰箱看看,说:陈为,想吃什么,我给你做,咱们好歹也是久别重逢啊。
  “随便吧,家常便饭就可以,没必要鲍鱼海参伺候。”我眼睛看着天花板,实在不愿意看到吴小萍小人得志的嘴脸。
  吴小萍说:起码李慕儿没我做的饭好吃。
  她白了我一眼,就进了厨房。
  我跑到阳台上打电话给老婆李慕儿请假,NND,在前妻的家中对现任的老婆撒谎,这玩意儿我还真没见识过,以前倒是试过在小三家里打电话向老婆撒谎过,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,风水轮流转。我就像一个苟且偷生的小瘪三。
  李慕儿倒是挺宽容的,叫我晚上别累着。
  “喲,又拿临时值班这事来骗老婆啊。”吴小萍站在我后面说。
  我没想到她会在后面偷听,而且还冷嘲热讽地幸灾乐祸。我涨红了脸说:你怎么偷听我打电话呢?
  “我是那种人吗?就是来问问你想吃饭还是面条,无意中听到你在撒谎的,唉,李慕儿挺可怜的,嫁了个谎话精。陈为,你怎么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呢。”吴小萍一脸的挑衅。
  我强压住自己的怒火,冷笑着说:去做饭吧,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了。
  吴小萍往床上一躺,说:你难道就这么不体谅人家,还让怀孕的我去做饭,陈为,你一点都不真诚呀。
  我转念一想,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吴小萍的话去做任何一件事,她是个顺毛驴,万一我把她顶成老犟驴,那所有的希望都会成为泡影。
  “行,我去做饭,怎么可以把你累着呢。”我满面笑容,如沐春风。估计就是一颗冰冻的心,也会被我这灿烂的笑容给融化。只可惜吴小萍不理这个茬,她已经见惯了我装模作样的嘴脸,只是淡淡地说:菜少搁点盐。
  我在厨房里火急火燎地择菜,洗菜,切菜,然后又点起燃气灶,噼里啪啦地忙开了。我已经记不清上次烧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,仿佛很遥远,很遥远。自从我和吴小萍在一起后,我烧饭的次数是屈指可数。基本都是饭来张口,衣来伸手,吴小萍常说服侍我,像伺候儿子一样。
  虽然有点手忙脚乱,但对于做医生的我,很快就手脚麻利起来了。很快西红柿炒鸡蛋,宫保鸡丁就出锅了。
  吴小萍站在厨房门口,拿着手机对我说:拍张照纪念一下,陈为下趟厨房不容易啊。
  我讪讪地笑着说:这不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嘛!
  “我呸!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,你还会管我死活吗?”吴小萍说。
  这女人啊,你永远搞不懂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,对她热情点,她非要给你冷脸色,对她冷落点,她反而贴过来缠你,对她凶狠点,她更会对你一往情深。
  就像吴小萍在最后和我分别一样,竟然说缺钱用还可以去找她,那么柔情万分和念旧。可轮到我伺候她时,她处处以尖锐的语言刺痛我,且有满足的快感。
  我把菜端上桌子对她说:你能不能对我和气一点?
  “不能!今天还就要使唤你!来,吃饭前帮我捏下腿!”吴小萍舒服地半躺在沙发上,对我招了下手。
  我TMD是怎么了?竟然来受这种窝囊气,不就她怀了个孩子吗?又不是怀的是皇上,我犯得着这么低三下四地去迁就她吗?
  吴小萍看我不动弹,她故意叹了口气,而且很响很悠长,她说:陈为,你既然想把一些麻烦降低到最小,起码你自己就不要怕麻烦。
  我说你这是威胁我,有意思吗?
  “不是我叫你来的啊,腿长在你身上,是你主动上门的。”吴小萍一脸的无辜。
  我抑制住心底的怒火,拉过一张小凳子,坐在她旁边帮她按摩腿部。吴小萍舒服得直叫唤:
  “哎,下面点,稍为用点力。”
  我皱着眉头说:你还真把我当初足疗房里捏脚的啊,实在不行,我这会儿带你去做足疗?
  吴小萍笑得很奸诈,说:谢谢,不需要!因为听着前老公对她老婆撒谎,我嗅着前老公做饭的香味,看着前老公任劳任怨地帮我捏脚,这对女人来说,是多么爽的一件事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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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一十四
我把吴小萍的腿松开,恼火地说:这有意思吗?不带这么作弄人!
  吴小萍一点不为我的色厉内荏所动摇,她只是笑眯眯地说:你就当自己还是我老公,老公帮老婆捏捏腿又有什么?况且还是怀孕的老婆,应该享受大熊猫的待遇吧。
  她说完又掏出手机,说:来拍个照,等孩子出生后,我就对他说,你看啊,爸爸对妈妈多么好呀,按摩那!
  我哼了一声,木然地在吴小萍腿上捏来捏去。吴小萍舒服地躺在沙发上,眼睛微闭,就像自己在足疗房一模一样,估计还会再说,给上杯茶!
  吴小萍自言自语地说:陈为,结婚这么多年,你帮我捏过腿吗?
  我抬眼看了看她说:好像没有。
  “那你帮李慕儿捏过吗?”吴小萍漫不经心地问。
  我说:没有。
  这按摩的活儿除了需要技术含量,还需要点体力,对于我这种生手,短短几分钟,我已经腰酸背痛,手腕发麻了。
  吴小萍起身说:差不多了,瞧你累得也够呛,吃饭吧,菜都快凉了。
 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,边开边说:还是你留下来的,喝光算了。
  我说没什么开心的事,不想喝。
  “别呀,我挺开心的,和你认识10年,在离婚后首次享受了你的按摩和烹饪技巧,这是件多么鼓舞人心的事呀?我都恨不得要打电话给李慕儿,让她要好好地珍惜你,这种好老公到哪里去找啊。”吴小萍像只笑面虎一样笑着,眼睛都笑成一条线了,这事他妈的有这么高兴吗?
  我说能不能别提李慕儿,这是咱们俩人的事。
  吴小萍给我小心翼翼地满上酒,说:不提你的心肝宝贝了,吃饭!哎!我问你,老牛吃嫩草到底是什么感觉。
  我白了她一眼,说:什么意思?
  “别害羞,咱们不就聊聊吗?找找话题,什么感觉?”吴小萍求知的欲望非常强烈。
  我咪了口小酒,故意刺激吴小萍说:如您所言,的确是很嫩,嫩得很爽口,嗬!就像吃嫩黄瓜一样!
  吴小萍也不生气,夹了口菜说:再嫩的黄瓜也有变老倭瓜的那一天。
  我说你心里不平衡了吧?别这么小心眼。
  吴小萍放下筷子,瞪着我一本正经地说:陈为,你说我年轻时比李慕儿怎么样?!
  “不差上下,真的。”我认真地说,咱这不是信口胡诌,吴小萍那时就像清晨的露珠一样,让人怜爱,不然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追求她,当时她是清纯型的,对于口味清淡的我,非常爱那一口。
  可后来,我口味变重,喜欢上李慕儿这种狂野解渴型的。这种口味的突兀改变,连我自己都很吃惊,因为本人非常了解自己的审美取向,我从来都是对清纯可爱型的尤其上心,后来我明白了,因为这么些年,在外面“乱吃”,口味吃杂了,最后只能是顿顿麻辣才过瘾,至于吴小萍这种清淡菜系已经毫无兴趣了。
  吴小萍笑了一下,她问我:再过几年,李慕儿也人老珠黄了,你会不会再去找嫩黄瓜?
  “不会,肯定不会!”我斩钉截铁地说。
  吴小萍双手抱胸,像看热闹地说:那我到时等着瞧,陈为,希望我的孩子不要再冒个“三妈”。
  我喝了口酒,说:你跟我说老实话,当初离婚的时候,你知不知道自己能怀孕?
  “废话,知道自己能怀孕,我还能放你走啊。肯定要绑死你!”吴小萍怨恨地说。“陈为,你知道吗,得知自己怀孕了,我第一反应不是开心,而是难过。这么多年没有怀孕,可恰恰是离婚后怀孕了,你说这是不是命运和我开了个玩笑?!”
  我闷头没法回答吴小萍如此深邃的问题。
吴小萍用手撑着头,幽幽地说:后来一想,其实是上天可怜我,没了老公,又给我一个孩子,所以,我又变得开心了,无论如何,哪怕受再大的苦,我也把孩子生下来。他是我的全部,全部!
  吴小萍话语坚定,但眼睛里有一团柔情之光在闪耀。她期盼多年的宝贝就这么静悄悄地来临了,你无法理解一个女人都被鉴定终生不能生育,突然有了孩子,那比中500万还高兴!
  “陈为,得知有了身孕,我也就不恨你了!”吴小萍微笑着说。
  我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掉下来,其实我对吴小萍一直有种深深的负疚感,她给我的,比我给她的要多一百倍。从认识到结婚,所有的苦日子都是她陪我度过的,但临到好日子到了,我们却劳燕分飞。多情总为无情伤,我就是那个无情的男人。为什么男人变心总比女人频繁呢?难道真是裤裆下面的那玩意儿在作祟?我也不明白,也不敢去想那么执着深刻。
  我只能闷头喝酒,喝了有半斤酒,感觉头晕晕乎乎的,这样最好,本人不想太清醒地和吴小萍待一个晚上,太清醒会让我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。我相信,她肚子里的孩子,让我会对吴小萍愧疚一辈子。
  我们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,我酒多了后,就会变得比较热心,我竟然对吴小萍说:孩子生下来后,你有什么打算,找个人嫁了?我到时帮你介绍个好的。
  “感谢你的舍己为人呀!”吴小萍嘿嘿笑了两下。
  我正色地说:正经一点,真是想让你过得幸福!
  “那你让我幸福得了,我有个提议。”吴小萍笑得古里古怪。
  我胸脯一挺:说说看,我能答应!
  “能不能这样啊,为了孩子有个快乐的童年,你能不能以后每个月来家里住几天?”吴小萍鼻子笑得皱了起来。
  我听了这话,酒醒了一大半,这个提议怎么可能答应?就是我答应,李慕儿也不会答应,我简直怀疑吴小萍是不是脑子里面进了水。
  她和我已经不是夫妻了,怎么还可能同床共枕吃回锅肉,虽然有个共同的结晶,但那也是无心使然,我最多是陪孩子玩玩,过日子怎么可能?
  “不行!太匪夷所思了!”我严正拒绝吴小萍的无理要求。
  她也不争辩,叹了口气说:不为难你,你以后每月给些生活费吧。
  “那没问题,多少你随便说。”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,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。
  饭后,我麻利地把碗给洗了,惹得吴小萍不断地啧啧说:不知道你还有做家务的天赋!
  我说这不是有短处落在你手上吗,怎么着也得敬业一点以取得宽度处理。
  “那行啊,我要洗澡了,帮我擦擦背。”吴小萍向卫生间走去。
  我顿时石化,要是李慕儿知道我帮前妻洗澡擦背,估计要把我的背给打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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